村中,路北,有家杂货铺。
(资料图片)
三间土屋,低矮,天阴时,屋里光线有点不大好使。
杂货铺里有俩人,一个是老范,一个是老王。这铺儿是公家的,老百姓称它供销社。
铺里的货七七八八也不少,洋油(煤油)洋钉, 花布、条绒布,白糖、古巴糖,还有锅碗瓢盆等等等等。来人用提兜鸡蛋,换把盐、称点碱,或买几盒洋火,或掏一两毛钱舀瓶洋油,这样家里一个月的用品就算基本备齐了。
平素里,铺内也收防风、瓜蒌、地丁等药材,甚而至于狗皮、羊皮也购,荆笆、木椽也收,破铜、烂铁也要,因为后院地方大着哩。
杂货铺嘛,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,庄稼人闹腾着换个小钱,也蛮乐意的,这样小铺里每天你来我去,人流不断。
大半晌过后,来人渐渐少了一些。老范好打盹,没人时,爱搬个小凳,靠着墙根眯糊一会。老王爱拉二胡,一闲下来,就掂个马扎,坐在门前的平台上(下面还有几个台阶),二胡往膝盖上一放,搁拉一会,图个乐呵。
二胡一响,台阶下立马就围了一圈娃们看稀奇。人群中有姐姐背着弟弟的,有掂铁环和推钩的,有口噙指头、流着涎水的。最可笑的是地头割草的二狗,一听二胡响,挑着箩头,展腿就往这儿跑,将镰刀与半箩头青草往路边一扔,脸上的汗水用手胡一拔拉,呼哧呼哧挤进人群,踮脚仰脸看老王拉二胡。
拉的是什么,现在记不起了,当时也不懂,没别的,反正就是觉得好听呗。
听着听着,瞅瞅近处龙王坡上青翠的柏树,看看远处茶坊岭上的歪脖老榆树,似乎它们慢慢也舞动起来了,心里痒痒的,眼里潮潮的。
湛蓝的天空上,一片白云悠悠飘过,仿佛也被这声音陶醉了。
货铺大概每月都要去镇上拉趟煤油,因为那时没电,夜里照明全凭煤油灯。
娃们早起,一听油桶响,急急出门,癔症个脸,傻傻站在一旁看老头一脚一脚在滚油桶。
“又去拉油呀?”井台上排队担水的人在问。
“拉油! 不拉咋弄?不拉咱们今黑地都要黑摸眼了。呵呵……”老头们都挺爽朗的,他俩不论是谁,说起话来,总是乐呵呵的。
空油桶从街上滚过,像那隆隆的雷声。
那夜,天阴了,星星没了。
我想天上的灯灭了,是不是也没煤油了,那今夜天上的人是不是也要黑摸眼了。
风起了,一道闪电似蜿蜒游动的火蛇,把黑色的夜空撕开了一道红淋淋的口子;嘎里叭叭,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,而后朝白岩山方向渐渐隐去。
冷颤过后,我在想这隆隆的雷声,是不是龙王滚着油桶,也找玉帝拉油去呢?
这想法,如今回想起来,真是幼稚可笑,但那时却是真真切切的。
至如今,那间杂货铺没了。老范与老王也早走了。我不知道想象中的龙王现今还滚得动油桶吗?
夕阳下,只有上了年纪的人偶尔还能念叨俩老头几句。
作者简介
张耀中,河南济源人。闲时偶尔写几篇文字,纯属率性之作,无所成就,唯图愉悦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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