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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7年。
(相关资料图)
著名文物专家、收藏家王世襄先生发表了一篇文章,呼吁抢救中国古代家具:
“中国的古代家具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,但我们自己呢?长时期以来,不但没有去保护它,收集它,研究它,而是大量地被卖到外国去或大量地被摧残毁坏。”
王世襄先生不止一次看到精致的明代紫檀木大床或条案被锯断,拆分,当作材料售卖:“使人触目惊心。”
国外拍卖行对中国古家具进行拍卖
卖出1.15亿天价的著名黄花梨供案
在1996年被几经转手卖到美国
一度成为美国人的藏品
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博物馆里的中国古家具
这样的情形直到上世纪90年代,依然严峻。
那时国内对于古家具的价值还没认识到,国外依然通过各种途径,以低廉的价格,将那些老物件一车一车拉走。
“很多人受西方人的委托,走村串户搜罗旧家具”;
“几百块钱收的老桌子,拿到纽约标价就可以蹿到几千甚至上万美元”
......
张春林也曾是古家具买卖中的一员,用他的话说,那时就是“做生意”和“修理”:客户要什么,他就买什么,修理整齐了,客户满意了,就OK了。
但很快,这样的“买卖”,张春林就做不下去了:“外国人一顿饭钱就把家具买了,这东西不能这么卖。”
张春林和他收藏修复的古家具
张春林创办的文成堂一角
这样堆积古家具的场景,在今天很难见到了
/缘起/
提起张春林,可能很多人还觉得陌生。
但在古家具收藏和修复界,他绝对是大师前辈级的人物。
20多年来,他一直致力于中国古代家具的收集、研究与修复,经他手收集、修复的中国古代木器家具已有上万件,还参与主办了多场国际重量级中国古家具文化专题展。
他在1996年创办的文成堂,在业内更成为无数人的“必访之地”。
今天我们也有幸邀请到张春林老师和她的女儿张滕,带我们参观文成堂艺术空间,倾听古家具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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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成堂展厅
对于古家具收藏和修复,张春林其实是半路出家。
央美国画系毕业的他,曾在中国青少年出版社做过几年美术编辑,和马未都一前一后做过同事,他的绘画作品还被香港前总督府永久收藏。
张春林的书画作品
因缘巧合进入古家具买卖行业,本只是为了“做生意”,但在和古家具的接触中,张春林却整个被震动了。
“它们真是精美啊。”
“我感觉自己空过了半生,虽然一直绘画,却不如古代一个匠人。”
那些由无名匠人制作的家具,看似普通,但那每一根线条、每一个弧面、每一处雕花,无一不让人叹为观止。
它们从遥远的历史中“流浪”而来,无声地向现代的人讲述着曾经的故事。
文成堂藏品(宋式剑腿榻)
文成堂藏品(元代供桌)
从“收集”到“收藏”。
张春林渐渐入了古家具的门,并一头扎进了古家具修复中,从此再没有离开过。
/研究/
“从刚开始兑家具的无知,到慢慢的了解,到喜爱再到热爱,理解这些家具的过程,成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。”
提起中国古家具,很多人想到的都是“明式家具”,或者“紫檀”、“红木”、“黄花梨”等珍贵材质。
然而在中国家具史上,这些不过沧海一粟。
中国古代家具,就如同一个宝库,越研究,越觉浩瀚。
尤其家具作为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,其记录着湮没于历史中的那些古人的趣味和德行,也在向我们传达那个时代的故事。
张春林曾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宋元家具。
相比于明式家具,宋代家具其实少有人提起。
然而:“宋代家具被低估了。”
在张春林看来,明清家具确实进入了高峰期,工艺、细节都达到巅峰,但严谨的流程却禁锢了艺术的发展,处于发展期的宋代家具反而:“更有艺术气息,更有创造能力......宋元家具有浪漫主义色彩,是没有约束的严谨。它不是刻板的、僵硬的,它是有生命力的。”
文成堂藏品(宋代藏经阁)
古家具上的每一个局部,每一个细节,也让张春林痴迷。
“比如这块门板的雕饰,渔樵耕读。那是古代仕人的理想生活状态,恣意潇洒,淡泊自如。亦是民间读书人对入朝为官,得统治者赏识的一种向往。”
文成堂藏品
看似不起眼的地步,却藏着精妙的设计。
随便放大一处角落,都精致得要命。
看似一桌一凳一床一柜皆是死物,实则皆是文化,皆是学问。
收藏,就面临修复保护;
而修复,从来都是建立在大量了解研究之上。
/修复/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中国古家具修复走入了一个误区。
即“修旧如新”。
利用各种现代化工具,大刀阔斧抹去古家具原本的历史信息,将古朴的家具“修理”得“面目全非”。
而张春林坚持按照古人所有的痕迹去修它,去恢复其原有的状态。
“家具才是我们的老师,古人的技术才配得上高超。”
张春林一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,他就带着工匠师傅一块摸索,反复试验。
他曾经花费3万元、用4个月时间复制出古人的一对软木官帽椅,只为将里面的学问研究透,吃透了才动手修复相关古家具。
文成堂修复工作室一角
张春林坚持,做古家具修复,你心里得有份尊重和敬意。
古人没有先进的技术,从一块木头到一个家具的诞生,中间不知道废了多少时间,倾注了多少情感。
那时的人心是静的,才能谨慎处理繁复的多层雕刻,雕出复杂、错落的线条。
张春林几乎一天到晚都和工匠师傅泡在一起,探讨学习,他希望修复,修的是家具,也是修出古人的神韵或者反映古人当时做这件家具时的心理状态。
张老师与大漆修复师交流
张春林和学生、工匠们进行讨论
“修旧如旧”,工程量巨大,成本也很高。
从开始收藏古家具至今,经张春林和文成堂过手的老家具已有上万件之多。但完成修复的,却不足1/3。
一方面很多待修复的老家具破损部位,已经找不到可供参考的参照物,另一方面,了解得越多,就越谨慎。
十年前张春林从一个外国人的仓库中卖回来一件佛龛。
为了修复它,他专门培养了一个师傅,几经波折,用了10年才终于将它恢复如初,也让今天的我们有缘得见它昔日的精致辉煌。
文成堂藏品(宋代佛龛)
仅是收藏、修复,却仍是不足。
从古至今,家具一直在流浪,到现在也仍然是。
如何能停止这种流浪:“我想‘留下它、读懂它’便是一个好的方式。”
读懂,不仅是张春林自己读懂,他还想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古家具的美,通过与古家具的对话,去了解它,读懂它。
文成堂藏品
/传播/
对很多人来说,谈及古家具收藏,总觉高高在上,只可远观。
对于一些收藏家来说,因为名贵,古家具往往被奉上神坛。
但在文成堂,你却会发现,很多家具都进入了生活,都被使用着,张春林有意让古家具“走下神坛”。
“如果只是停留在‘观赏’的角度,那么距离了解它,只会远远地隔着一层阻碍。”
文成堂的藏品与猫
“保护,不是搁保护罩里就叫保护,保护就是你跟器物之间,双方都很自由。”
文成堂成立后不久,那时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,但张春林还是投入大量精力和金钱在家具的传播上。
设计展示空间,请专业摄影师拍摄家具,在杂志期刊上发表文章......
文成堂经过两次搬迁,每次搬迁,张春林都会精心设计展厅,让人们真正走进古家具,看到古家具是可以进入现代家庭生活状态的。
文成堂展厅一角
来到文成堂的访客络绎不绝,张春林永远以最开放的心态迎接每一位到访者,讲家具,聊修复,谈艺术。
将自己几十年的所思、所得、所感毫无保留地分享出去。
文成堂访客络绎不绝
2021年,文成堂重新建立空间,招募艺术驻地、亲子营等活动,不遗余力让更多年轻人触摸到古家具所历经的沧桑和岁月,了解古家具修复的价值与意义。
而今天,我们也很荣幸能够请到张春林老师和他的女儿,通过直播的形式,带我们参观文成堂艺术空间。
任何艺术品都应该给年轻一代欣赏,让年轻人更多地了解——这是张春林最大的心愿,也是我们的希望。
点击下方即可预约直播
“听张春林老师讲古家具修复,真的是一种享受。”
这是我和朋友的共识。
在他的讲解中,古家具不再是象征天价的物品,亦规避了市场的炒作和商业媚俗,而将其还原为本来面目——家具,讲述它的工艺,它的功用,它的外貌,它背后的故事。
让家具回归家具。
它们只是比一般的家具走过太长的时光罢了。
最后,我们也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福利:
由“与古YUGU”工作室推出的明·太湖石造型创意蜡烛。
“与古YUGU”由文成堂创立,致力于能够将古物的文化元素进行回溯与共生,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,让更多的人了解古物之美,文化之美。
赏石自来就是古代文人的一种雅石,而这款蜡烛便源于中国的赏石文化,以太湖石为形,尽显玲珑剔透、重峦叠嶂。
不仅随手一拍便是大片。
5种颜色,5种味道,木质香更是清新优雅,余韵悠长,让人的心也不由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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