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斌｜老尹在巴黎

• 2022-11-23 16:47:56 来源：腾讯网

老尹在巴黎

(资料图)

余斌 著

定价：58.00元

商务印书馆 2022年10月

本书汇聚作者笔下的“小人物”，每一篇似乎闲散谈来，但内中皆蕴含作者对此人此际的“咂摸”，各篇的“文化”底蕴浓厚，且出之以风趣幽默之言。于散漫中见神韵，疏淡中露锋芒。

内 容 简 介

这本文集字数无多，收入作者近年陆续写就的忆旧怀人的散文十多篇，所写人物从家里小时候的保姆（《老阿姨》）、小时的同学（《“小白鞋”》），到他的朋友和同学叶兆言、交往甚多的文坛前辈杨苡，以及若干海外朋友。大致是鲁迅《朝花夕拾》一路写法，也用了小说笔法写散文，非虚构作品读来却带点虚构色彩。

作 者 简 介

余斌，1960年生于南京，现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。著有《张爱玲传》《当年文事》《周作人》《提前怀旧》等书。

精

彩

试

读

她是一九八五年去世的,在离开我们家四年之后。母亲说起时我一点没往心里去。倒是过了很久之后,有一天读福楼拜小说《一颗简单的心》,写一卑微而善良的女仆一生故事的,我不知怎么想到老阿姨,鼻子微微有点发酸。其实她与小说里的主人公一点都不像,不管是性情,还是经历。

《老阿姨》

没事的时候我会带他骑了自行车到处转,阳山碑材、南唐二陵这么远的地方也都骑车去过。印象深的是有天晚上,喝了酒之后,已经十点多钟了,我忽然来劲,说要领他去个从没见识过的地方。他喝得有点多,骑车不大稳,我就说我带他。他坐在书包架上却还不肯老实,偏要站起来,扶了我的肩一路大嚷,喊口号似的,一会中文,一会日文,只记得有一句是“我爱中国”。那时南京人都睡得早,路上空荡荡、静悄悄,由得我的车大幅摆动着蛇行。但他后来唱起来,一只手离了我肩膀舞动着,我没扶稳龙头,车子打晃,咣一声两人一起摔下来。许是喝了酒吧,倒也不觉疼。

《绿川良则》

我一边过马路一边看她在薄暮中的淡白的背影远去,巴望她忽然回过身来对我说点什么,哪怕说,还有支铅笔你还没还我哩!天遂人愿,她走出一段路后真的转过身来,只是见我正盯着她看,便一下又转过身去,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走,像是在逃离犯罪现场。

《“小白鞋”》

晚上在家闷得慌又无处可去,他时常要来找我们玩。往往是冲了澡之后,肩上搭了块毛巾,哼着样板戏大摇大摆走上山来。到了我们堆里,他自有一种高班生在低年级学生面前特有的见多识广、居高临下的派头,当仁不让就做了中心。

《先辈》

恰有游船驶过,船上的强光灯将两岸照得雪亮,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,那一侧有市政厅、卢浮宫,一路扫过去,船上的人便兴奋地欢呼、挥手,岸上坐着、躺着的人也闲闲回应着,其情其景,也是一种巴黎的浪漫吧?待船驶远,眼前忽地黑下来,黑影里老尹还蹲着在摆弄那瓶酒,衬着水光,我忽然发现老尹的身影很是瘦削单薄。我想,至少是现在,巴黎的浪漫,老尹是没份的。

《老尹在巴黎》

像大多数出去的中国人一样,叶老板的参照系从来都是自己人,法国与他的世界除了买卖之外没有更多的关系,更富也罢,更神气也罢,反正他在法国也站稳脚跟了。任是外面的世界怎样热闹,关起门来,他有自己的领地,至少在这里,他做得了主。

《叶老板》

保罗不愿谈这些,我每提起,说不几句他就没精打采地岔开,就像讳言他的穷一样,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。凡直接间接关涉到钱的事,说起来他就有几分不自在。我是在他不自在的神情里才悟得“囊中羞涩”四字状写一种情境的传神——钱包怎会难为情呢?这里的不通反直接点出“贫也”和“伤哉”的关系,的确是“羞涩”。

《日记中的保罗》

他也臧否人物,甚至不乏调侃讥讽,当面挖苦的时候也是有的。不过都来得“钝”,一点也不“毒”,我不知道是否厚道人讽人,就必是温吞。

《好人戴维》

总之,加上这个正在展开的新故事,描述柏利文其人其事变得更绕、更复杂：一个在韩国用英语教中文的法国人,将要和一位在韩国的美国银行工作的俄罗斯女子结婚了。

《伯利文的婚事》

出了小店,拐上左近的天桥,路灯忽地亮了,看看熟悉的街景,那几间正在翻修的房子露出房梁,有点触目。忽然想到该向他要他家里的电话,几年前他给过我名片,早已不知去向,四年过后,没准儿小店就不在了。到时候没准儿真会想再和他闲聊,未必有什么特定的内容,但闲聊几句,总让我对这地方有更多不隔的感觉——只是一念之动,虽说并未走远,几步之遥,我并未当真返回去。

《故人》

长聊的次数多,谈过些什么都模糊不清了,反正宇宙之大,苍蝇之微,她都有兴趣,雅的如文学艺术,俗的如吃吃喝喝,都说得津津有味。但我以为,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人,不拘谈书、绘画还是音乐,最后都会到人那儿去。

《怀金磊》

旧虽旧,杨先生的家绝对不会像通常老人的住处那样,给人缺少生气的感觉。小院里总是花木扶疏,房间里则家具、各种小玩意儿不时重新摆放。重新组合、分类最频繁的是书,不定何时有了新主意,杨先生就会指挥保姆小陈搬进搬出、搬上搬下排列一番。这是外人不易觉察的,杨先生自会兴致勃勃地提起,且告诉你如此归类的理由。这就像把一些老歌请人录在一起听,又或聚起了满橱各种材质的玩偶、娃娃一样,到老太太嘴里,都是“好玩哎”,她经常给一个解释是：“这是我的一种玩法。”

《杨苡先生的客厅》

叶兆言无疑有他随便马虎亦即名士派的一面,比如他的不修边幅,多不说正经话。但是如果你以为他是彻头彻尾的乐天派,从里到外皆是轻松,那可是大错特错。他在大学时时做逍遥游是不假,花在读书写作上的时间也绝不少,算起来只会在多数人之上。说他是其他什么什么典型犹可,说他是轻松的享乐主义典型则万万不可。他的满不在乎的姿态时有包裹不住内底里的紧张的危险。

《话说叶兆言》

目录

老阿姨

绿川良则

“小白鞋”

“先辈”

老尹在巴黎

叶老板

日记中的保罗

好人戴维

柏利文的婚事

故人

怀金磊

杨苡先生的客厅

话说叶兆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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