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张福献 图片/来自网络
父亲的朋友说,我是父亲的“香油壶”。哥哥姐姐则说,父亲是我的“摇钱树”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父亲到了不惑之年后,忽然多了一个孩子。因是老来得子,他自然是格外地疼爱我这个老幺儿。
他抱着我,把我高高地举起,逗着我“咯咯”地发笑;然后,他不停地亲吻我的脸颊,用硬硬的胡子茬去触碰我粉嫩的脸颊;最后,他又把我放在脖子上,扛着我,让我骑“尿脖”。
我却不太“老实”,在他的脖颈上浇了一泡尿。于是,他刚浆洗干净的衬衫上便多了一片湿漉漉的尿渍——他狼狈不堪了,一边把我递给母亲,一边笑着骂我:“臭小子,真不实在!”
母亲还告诉我,每到周六下班后,他便开心地逗着我玩耍,还领着我到大街上,听村里人谈天说地,说古论今。我自幼聪明,深得他的喜爱,他知道,我长大后能考上大学,颇有些在人前炫耀的意思。
我依偎在他的怀抱里,不安分地拱来拱去,用小手拽着他硬硬的胡须,向他撒娇。每到此时,父亲的性子是最随和的,尽管他平日里脾气暴躁。
但他却从不冲我动粗,哥姐们都饱尝过他“老拳”的滋味,唯独我是个例外。一来二去,他的朋友们都知道,他对他的老幺儿格外地疼爱,村里的赤脚医生——他的一位朋友,便给我起了个外号,叫做“香油壶”。
父亲去世时,也只有53岁,我在他的陪伴下,度过了愉快的童年,有着他的庇护,就没人敢欺负我。二哥后来回忆说,父亲是我的保护伞,也是我的“摇钱树”。
父亲“摇钱树”的外号却是二姐想出来的。父亲在医院上班,有自己的工资,用当时的话来说,他吃的是“公家饭”,端的是“铁饭碗”。每年的学费、书钱和笔墨纸张钱,我都向父亲张口索要,父亲是“来者不拒”。二姐说,父亲不是我的“摇钱树”,那又该是什么?
我小的时候,国家还很贫困,农村尤其贫困,一年到头来,饭菜中少见荤腥。我和哥姐们都在长身体,长期营养不良的我满脸菜色。那时的我,天天盼着父亲回家,因为父亲下班了,常会带回些零食来。有时是点心,有时是糖果,运气好的时候,父亲还会带回一些羊腰子,羊乳,羊蛋之类的稀罕物什,那是朋友们送给他的。
母亲把它们煮熟后,端上餐桌来。羊腰子有股腥膻味,我不太喜欢;羊乳的膻味更浓,我咬上一口,几乎要呕吐起来;羊蛋的味道倒是清香的,我很喜欢,便多吃了两个。
母亲把羊乳切成碎片,添加上佐料,拌上蒜汁,羊乳的膻味立刻减弱了许多,这时,我才开始向那盆羊乳发起“进攻”。父亲一边抿着“二锅头”,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我,脸上写满了疼爱和高兴,写满了开心和快乐。
冬天的时候,父亲下班了,后车座上捆着他新买的“羊架”。老家的屠夫们习惯于把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卖——肉归肉,骨归骨,那剔下肉的骨头就叫“羊架”。母亲把骨头放进锅里去煮,两个小时后,炉膛里的煤球就要烧完了,一锅香喷喷的骨头汤被端上餐桌来。
我喜欢啃骨头的感觉。脊椎骨上附着有些许碎肉;羊腿骨砸断后,会露出里面肥美的骨髓油;羊头砍开后,有豆腐状的白花花的鲜嫩的羊脑子……父亲和我端坐在锅前,他笑眯眯地看着我,还不时地给我指点着,而他自己只是象征性地咬上两口,就去帮母亲煲羊肉汤了。
那些骨头要煮上许多次,最后,锅里的汤就成了乳白色。父亲说,那里面含有丰富的钙质,营养特别丰富。他让我多喝些,因为我正在长身体。那羊骨汤真香!那是一种沁人心脾,令人难忘的喷香,至今想起来,我仍会口舌生津,垂涎欲滴。
那个槐花飘香的日子,父亲突发了心脏病,与世长辞了。父亲下葬的那个清晨,全村的槐树都开花了,蝴蝶在花间飞舞,蜜蜂在“嗡嗡”地忙碌,村庄沐浴在沁人心脾的芬芳中。村里的老人们说,父亲心地善良,一生光明磊落,花神娘娘专门给他送葬来了。
父亲走了,永远地走了,我失去了身边最亲近的人。“摇钱树”没了,“香油壶”也倒了,擎天的柱子没了,天就要塌了。
作者简介:张福献,原名张慧峰,山东省成武伯乐一中教师。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,著有中篇小说《吉祥和他的伙伴们》,有诗歌、散文和小说数百万字,散见于各网络平台。
壹点号 张慧峰
标签: 与父亲书l香油壶和摇钱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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